01
周铭的20岁生日,如同一场盛大的庆典,在大学城外的「青柠」包厢中举行。
在我匆匆赶往的路上,他连续拨打了两个电话,声音中带着他那标志性的笑意:「你到了吗?一一,如果女主角不在场,那还算什么生日派对呢?」
我没有透露自己特意绕道去取蛋糕的事实,只是轻笑着回答:「你们可以先点菜,不必等我。」
「好的,那亲爱的你快点来。」
电话挂断后,我刚好下车,沿着指引走向二楼。
但或许是命运的捉弄,我误入了男洗手间附近的一个静谧的转角,那里,我意外地听到了周铭与他的好友的对话。
或许是包厢内的气氛太过压抑,周铭并不喜欢那种封闭的空间。
「上次我们聚会时,赵昕一一的到来让气氛变得多么尴尬,你难道忘了吗?」
周铭迅速回应道:「她的性格就是这样。有时候,我也搞不懂她为何总是要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,似乎总想让我丢脸!」
「但这次我的生日,她应该不会这样做了。」
对面的男生深吸了一口烟,仿佛吐出了心中的忧愁:“当初我们几个就警告过你,姐弟恋如同行走在刀尖上,现在你后悔了吗?”
我艰难地呼吸着,指甲几乎要嵌入手心的肉里。
我承认,我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,以为周铭在说出那番话后,依旧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。
然而,现实却无情地打破了我的幻想。
周铭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:“哎,就这样吧。”
我的心脏仿佛经历了一场过山车,从紧绷到突然的释放。
我转过身,强迫自己抑制住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,一刻不停地冲向了外面。
02
大学城的夜市,青春的气息与热闹的氛围交织在一起,我坐在靠近垃圾桶的长椅上,却只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。
鸡皮疙瘩布满了我的全身,仿佛是收不回去的恐惧。
我如何也无法将刚才那个语气烦躁、背叛我的周铭,与平日里那个笑容清澈、忠诚如犬的男朋友联系在一起。
手机一直在不停地振动。经过一番思考,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。
直到一条流浪狗轻轻地蹭到了我的裤脚,我才勉强从思绪中回过神来。
它浑身沾满了污垢,看起来已经饿得不行了。我只犹豫了两秒钟,便将膝上亲手制作的杨枝甘露小蛋糕拆开,喂给了它。
小狗蜷缩在一边,吃得满嘴都是奶油,这时,身后有人轻轻地握住了我的肩膀。
“宝贝,你怎么了,一个人坐在这里?”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。
我没想到他会放下他的朋友们出来找我。但我并没有立刻回头。
“是身体不舒服吗,还是……因为我生气了?我最近的表现不够好吗?”周铭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,轻轻地蹭了蹭,声音低沉而沙哑。
“我给你发了消息,你没看到吗?突然头疼得厉害,今晚就不陪你过生日了。”
这句话并非出于礼貌,而是真实的感受。
他的一番言论如同雷霆万钧,震撼了我的世界观,再加上在寒风中站立良久,此刻我的太阳穴仿佛被无形的锤子敲打,阵阵作痛。
“但今天是我的生日。亲爱的,你能不能够暂时忍耐一下,陪我进去一趟。如果你不进去,陈铮他们几个又要开始胡乱猜测了。”
暂时忍耐一下?
我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,仿佛触动了我温和外表下隐藏的叛逆之魂,不再愿意扮演那个温顺的女孩。
“周铭,当初选择和我在一起,是不是感到有些委屈?毕竟我比你大两岁多。”
“你在胡说什么呢!我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。”周铭的声音突然提高:“啊,我知道了,你是不是吃醋了?是不是还在为上次聚会我带来的那个女孩生气?”
他提到的那个女孩,我还有些印象。
她的容貌异常夺目,与我的平淡无奇形成鲜明对比,她的美带着一种攻击性。
她叫什么名字来着?
“郑雯雯,她只是我一个兄弟的妹妹,和我同班,又恰好分在同一个实验室,她性格有点活泼,她哥哥拜托我多照看她一些,仅此而已。”
说着,周铭用双手环绕住我的上半身,“上次聚会没有提前告诉你,就带她一起来了,让你误会了,真是不好意思。但当时我真的非常忙,没有时间好好和你解释。”
“嗯,我明白了。”
和往常一样,我点了点头。
周铭以为我已经释怀,准备牵起我的手往里走。
我巧妙地避开了他的手,“上次聚会我提前离开,可能让你丢了面子,你可以责怪我。但今天,我真的感到不太舒服,你可以告诉他们我被叫回去修改论文了,就这样吧。”
说完,我紧紧抓住背包,转身离去。
03
我并非那种外表出众的女孩,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能,唯一能让我引以为傲的就是我的专业成绩。
然而,这并非周铭倾心于我的理由。
尽管他与我一样,从西南的高中逆境中奋起,考入了上海的大学,但我却自卑而内敛,拥有一种取悦他人的性格。
他则生来自由,性格开朗,笑容满面,容貌俊朗,擅长交际,身边总是围绕着众多朋友。
这样截然不同的两个人,无论怎么看,似乎都难以相配。
更令人头疼的是,我们之间还存在着年龄的差距。他尚在大二,而我已步入大四,即将步入社会,前途却依旧模糊不清。
当初决定与他携手,是我经过深思熟虑,耗费了整整四天四夜的时间,在各大网站上百次搜索“姐弟恋能否长久?”,浏览了各式各样的答案后,所做出的选择。
我的朋友不多,但每一个都温暖如春,得知我与一个“弟弟”相恋,他们都为我送上了祝福,庆祝我终于摆脱了单身。
然而,周铭的情况却截然不同。当他大一与我相恋时,他的朋友众多,他们议论纷纷,但无论如何讨论,最终都归结为一句话:我配不上他。
我并非没有自问,是否真的配不上他,是否真的不够美丽,不够高挑,否则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嘲笑我,指责我。
但在我们共同度过的一年里,周铭对我始终关怀备至。他经常为我带来早餐,每逢节日都会送上礼物,且从未对我发过脾气,情绪始终保持稳定。
唯一的一次不悦,发生在上一次的聚会上。
那时,他们系在辩论赛中获奖,在“青柠”酒吧定了包厢庆祝。
我到达时,便看到周铭身边站着一位格外美丽的女孩,两人正合唱着《小酒窝》。台下的观众兴奋地起哄。
尽管他们站得并不近,但偶尔的目光交流和默契的表情,仍然让人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浪漫气息。
我被戏谑的浪潮推进了包厢的怀抱,周铭放下了手中的话筒,仿佛一位骑士般朝我走来。
而那位女孩,她的目光如同锐利的箭矢,聚焦在我们身上,肆意地打量着,然后高傲地向我扬起了她的下巴,仿佛一位女王般宣布:「我叫郑雯雯,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。」
她的气场无端地在空气中弥漫,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抑。
随后,周铭的同学们和朋友们提议玩起了大冒险的游戏,几轮下来,仿佛命运的天平总是倾向于我,让我成为了输家。
但实际上,这里隐藏着一丝「阴谋」。
当时我的左手边坐着的正是郑雯雯,每次瓶口在我们两人之间旋转,哪怕只是稍微靠近她一些,都会被判定为我输。
为了顾及周铭的面子,我选择了沉默,而他们却愈发肆无忌惮。
我喝下了不少的酒,而那天,正是我的生理期。
当酒瓶转到周铭时,他的朋友们提出了挑战,让他喝一大口水不许吞下,然后与比他年龄小的异性隔空对视30秒。
在场的女生中,包括我在内只有四人,其中,只有郑雯雯比他年轻。
周铭在一片起哄声中接受了挑战,但在过程中,郑雯雯忍不住笑意,将含在嘴里的水喷在了他的衣领上,留下了一片湿润的痕迹。
而他身上那件天蓝色的外套,是我上星期送给他的珍贵礼物。
大家先是愣住了一秒,随后起哄声变得更加热烈。
周铭避开了郑雯雯帮他擦拭的手,笑着安慰她:「没事。这衣服我本来就穿脏了。」他的目光始终没有投向我。
胃痛如同潮水般袭来,我的额头冒出了冷汗,在震耳欲聋的音浪声中,我提起包,推开门走了出去。
身后的世界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。
周铭紧跟着我追了出来,他先合上了身后的门,脸色阴沉,唇线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,连带着声音都降低了几度:「一一,你有必要这样吗?不就是玩个游戏?」
他似乎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他的朋友们对我的排斥和不欢迎。
在那间包厢内,他的挚友们正竭尽全力地试图将他与郑雯雯拉近,为他们之间的每一个互动欢呼雀跃,仿佛他们的举动就是他们共同的旗帜。
而我,却如同一个误入禁地的外来者,必须面对一轮又一轮的考验,还得强颜欢笑,才能让这场戏继续上演。
后来,我逐渐得知,周铭和郑雯雯在他们系里早已是公认的金童玉女,两人多次携手辩论,被誉为辩论界的黄金搭档。
04
与周铭发生不快之后,我没有急于返回宿舍,而是紧了紧外套,沿着街道缓缓踱步。
手机突然发出“咯噔”一声,是我特别